《我是你爸爸》-寓言故事劇代表作,觸動生命中最深處的感動 傳說世界上每消失一個人,天上就會多出一顆星,
與台灣戲劇表演家劇團結緣是在2007年筆者接任暨大附中校長時,第一次在學校觀賞台表演出的《漫漫長夜》、《生日快樂》及《好久不見,老爸》等三齣溫馨小品,原以為在諾大的舞臺上只透過簡單的佈景與三位演員,應該是難有精采的演出。然而,演出進行沒多久就發現我錯了,從台下學生的反應,時而哄堂大笑、拍案叫絕;時而低頭沉思、掩面拭淚,就連平日因職務關係必須收斂情感的我都難以控制潰堤淚水的尷尬,讓我感受到台表的戲劇所帶來的震撼力與影響力。
同年,適逢台表推出年度大戲—《我是你爸爸》,筆者很榮幸接到邀請函,肇因先前的滿心期待11/22夜晚到來,享受台表營造的幸福時刻。當晚我與內人一起至台中中興堂觀賞台表專業的演出,入場時工作同仁的熱情接待感到溫馨莫名,原本腦海裡對劇情仍沒有概念,因而仔細端詳手中的DM,發現如下寫著一段文字:
在很遠的地方,很近的守護家人。
上天有時也會開個玩笑,讓每一個人不可思議的消失,
猶如流星,沒有停留,只是剎那,
因為急著隕落,用很近的距離,永遠守護著家人。
上述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人世間變幻莫測,不禁讓我想起與逝去親人相處的時光,並勾起許多悵然的遺憾,因此讓我對即將展開的劇情充滿期待。先來回顧《我是你爸爸》的劇情大綱。與母親爭吵後,冬鼓負氣離家,卻沒想到從此展開一段回到未來與家人相遇的時光旅行。冬鼓到了25年後的家中,遇到了自己素未謀面與年華逝去的至親。然而,最讓他震懾的是自己的死訊,家人為了不讓身體孱弱的奶奶傷心,決定要善意隱瞞父親冬鼓的死訊。雖然一開始兒子小光並不贊成這個提議,但在母親堅持下而讓步,誰知此時又冒出冬鼓的好友阿耀前來攪亂一池春水。從此,一連串對於骨灰的牽強謊言、令人莞爾的假越洋電話,加上突如其來的年輕冬鼓加入,讓演員們時而尖叫且甚而昏厥。尤其是舉辦了一場荒謬逗趣的公祭典禮,幽默的對白更令人笑淚縱橫。
上半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開場時冬鼓妻兒的對話,三言兩語道出各自對於丈夫及父親的印象。而更精采的是喑啞的小叔,以靈巧的身段切入,重演冬鼓日復一日的「家庭煮夫生活」,令人拍案叫絕!綜上觀之,上半場是屬於淚中帶笑的劇情,原本嚴肅的死亡卻被年輕冬鼓的時光旅行意外沖淡了大部分的悲情,一家人不擇手段的圓謊,使得上半場連一點冷場的機會都沒有,順利牽引觀眾們的情緒起伏,也為高潮迭起的下半場做好佈局。
下半場的劇情卻是笑中帶淚的。經過時光旅行的24歲年輕冬鼓,意外地提前感受自己49歲的生活。原本不能接受自己竟成了「家庭煮夫」的冬鼓,漸漸看出了自己在家中的價值;從不能置信竟有身材走樣的糟糠之妻,也能體會老婆位家庭的犧牲的無奈,進而釋然且接受這樣的命運。最後,全劇的高潮來到冬鼓老母親的一段話:
「我早就知道你離開了,我不讓你知道是因為怕你不演完這場戲,這樣…我就吃不到你煮的菜,這樣…你就不會帶我到海邊坐在沙灘上看海。」
這一段令人為之鼻酸的簡單願望,一旦被錯失時機往往變成不簡單且難以實現的願望。許多人從小到大都一直在追求夢想,為了實現夢想,有時就算損失家庭、朋友、健康、靈魂等都在所不惜,孰不知其實唾手可得的幸福這時卻靜悄悄的從身旁溜走,造成永世深沉的遺憾落寞。
綜觀全場的演出,雖沒有外型出眾引人注目的演員,但是編導用心的鋪陳下,透過一個兩層樓簡單的精緻佈景與層次分明的燈光設計,閃電及雷聲交代時空的轉移,投影布幕的老照片搭配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,簡單扼要的利用時空交錯來處理最容易讓人忽視的親情問題;此外,每位演員戲份拿捏恰到好處,各橋段中的伏筆設計細膩,讓他們在舞臺上盡情表現出生命的張力,一個平凡的家庭故事就在觀眾眼前開展,真實到好像實際發生在我們週遭的故事。加上用餐前一家人手牽手吟唱的「小圈圈」,動人的旋律與情感的凝聚,更讓整齣戲充滿溫馨的氛圍。凡此種種,皆一次又一次觸動人們心中最深處的感動。
詹宏志 先生在《人生一瞬》一書中談到:
當他變成老人,他已嚐盡失敗與錯誤,對人生與感情已有所悟,他知道怎樣可以做對很多事,但他已錯過時機,也在無能為力,除了悔恨與惋惜;當他看著擦身而過的一群群年輕人,他看著他們鮮豔顏色的頭髮和任性無邪的笑容,他多麼急想讓他們知道他的悔恨,好像地獄回來的鬼魂,急著要訴說彼岸的景觀;但年輕人仍然毫無所覺,鬼魂渾若不存,他們相信所有事都會等著他,悲劇就這樣世世代代重複地上演。
以上「但願年少有知,但願老者能為」的滄桑口吻,訴說著悲涼的哀傷,是吾人所不樂見的。說教式的訓勉,言者諄諄,聽者藐藐,很難切入一般人的心中,更何況是與我們有著數個年級代溝的年輕人。然而,《我是你爸爸》卻做到了正向能量的傳達-追求夢想是必要的,但不是一切,我們不能成為它的奴隸,生命時間的分配,需要分配的智慧與平衡。在工作中不可忽略了家人的溝通,愛的分享與關懷,與自己身體健康的維持。
看完本劇的當下,我和內人當下決定,明天要帶兩位還在就讀小學寶貝兒子買票進場看戲,讓《我是你爸爸》代替我們傳達許多我們想告訴孩子的話。隔天戲終人散後,我們一家人走在雙十路的人行道上,么兒握著我們的手說:「爸爸媽媽,我好愛你們!」此時,一陣溫暖的風徐徐吹過,輕撫著筆者的臉頰,想不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,竟是那麼溫暖。
- Feb 22 Tue 2011 15:58
但願年少有知,但願老者能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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